我说你说我说不说

【盾冬】玫瑰的花语是爱情（一发完）

心态有点崩……

七花七夕:

本该情人节发的，可惜被变化无常的寒流击败，于是打着吊瓶，如此惨烈。

我只是期待《无限战争》而已

时间啊快到明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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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花语是爱情

 

这一天，复仇者基地相当冷清。

“今天是情人节。”Natasha说。

Steve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继续着自己的训练，然而Natasha依旧看着他。

“怎么了？”他莫名其妙。

“没什么。”Natasha扶了扶额头，“我只是不敢相信你这个金发肌肉男居然在情人节的晚上只能自己一个人打沙包。”

“谢谢关心。”Steve冲着沙包狠狠挥出一拳，“但你不用好心再给我介绍姑娘了，七十年前我也从来没过过什么情人节。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这话倒也不算准确，他曾经也有过一次情人节约会的，那会儿还如此年轻懵懂。

姑娘是Bucky帮着约来的，依旧是个四人约会。

过程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最后两个姑娘似乎都不太高兴地借口回家了，于是只剩下他们两个单身汉站在寒风里发呆。

“我的玫瑰都没送出去，为什么她们都走了？”那时的Bucky一脸迷茫。

大概是我的原因。站在一旁的Steve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这话让Bucky听了会不高兴的。

于是后来Bucky将一支玫瑰塞给了他，说是总不能浪费了。

这是他唯一收到的情人节礼物。

他是想回礼来着，却因为病重而住进了医院。再一年的情人节，他们已然是战场上沐浴枪林弹雨的大兵了。

再然后，就是七十年悄然流逝的生离死别。

SteveRogers，来自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正直青年，有一份来自情人节的礼物想回赠，却苦于不知道该以什么名目。

毕竟一个男人回赠给另一个男人情人节礼物总是有些奇怪。

虽然他们是生死挚交。

当然他没考虑过一个男人送给另一个男人一支玫瑰作为情人节礼物本身就有点奇怪的，即使当时的情景没什么能让人多想的。

Bucky送给他的东西他都喜欢，这点必须肯定。

这个念头一直围困着他，直到那一天他在餐馆吃顿便饭时，看见一个黑发男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走到邻桌那个独自吃饭的金发男子面前，两人低声争执了些什么，后来突然间就黏在一起接吻了。

餐馆里有口哨声欢呼声传来，同行的Sam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炸鸡排：“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然而美国队长很严肃地盯着对方，表情之凝重让Sam几乎以为这两人是九头蛇派来的间谍，当Steve终于收回目光时，Sam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们那个时代，他们这么做大概会被送进监狱的。”Steve说。

万恶的旧社会，Sam想。难道美国队长接受不了如此开放的表白示爱吗？

“感谢这个时代，”Steve端起了啤酒杯，“我也爱上了一位同性，真庆幸我可以在大街上亲吻他而不用进监狱。”

Sam手一抖，一坨番茄酱全挤到了T恤上。

“那一年他送过一支玫瑰给我，”Steve沉浸在回忆里，“现在是我应该给一个明确答复的时候了。”

Sam想象了一下身背盾牌、头戴面罩、嘴里叼着一支玫瑰花的美国队长。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后来美国队长捉到一个九头蛇的漏网之鱼。

他要求单独审问。

黑寡妇了然一切地耸耸肩，示意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冬兵在哪？”史蒂夫漠然地问。

这个俘虏的官衔已是中校，大概也了解一些关于冬兵的事情，于是在嘴角沁出一丝冷笑：“我知道，他是你从前的好朋友，但他永远是我们九头蛇的资产，是很重要的武器！”

美国队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我只问你，冬兵在哪？”

“你虐囚？”中校略有些惊讶，“堂堂美国精神，居然虐待俘虏？”

“美国精神跟你有什么关系？”Steve顺手掴了他两个耳光，“我看过银行的监控记录，你们就是这样打了他的吧。”

中校恶狠狠地盯着他：“九头蛇从来不怕死，你觉得刑讯逼供会有用吗？”

咔地一声，中校的左肩关节被卸到脱臼，他满面冷汗地看见美国队长不屑地坐到椅子上：“我知道你们不怕死，所以我也只是想刑讯一下而已，你最好记住，詹姆斯巴恩斯中士是我的，你们滚得越远越好。”

Natasha出现在屋子里：“你够了，对每一个九头蛇都强调一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弱点吗？”

“那不是弱点。”史蒂夫的嘴角笑意恢复了温柔，“我只是在提醒他们，这笔账我会算到他们彻底毁灭为止。”

Natasha没说话，她不想在这个老冰棍尚在气头上的时候触他的逆鳞，看看神盾局的下场就知道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所以Steve觉得一支玫瑰是不够的，他需要一束。

Sam觉得他疯了，当全世界都要通缉冬兵的时候，美国队长却要送给他昔日的小伙伴一束玫瑰花，鲜红欲滴的、裹着亮片包装纸、甚至扎着粉红缎带的玫瑰花！

他不是很想和队长走在一起。

然而Steve还是拿着玫瑰走进了冬兵的小屋，他想给自己的青梅竹马一个惊喜。

于是他把花摆在显眼的冰箱上，却被一边夹着自己剪报的笔记所吸引。

上帝保佑，如果这都不是爱。

觉得自己应该不是单恋的美国队长心花怒放，甚至没听见冬兵回来的脚步声。

偷看别人日记总不是太好的，总之似乎两个人都有点尴尬。

就在Steve打算开口的时候，一梭子弹射进来，两人迅速闪过的同时，冰箱上的玫瑰花被射得稀烂。

Steve觉得他从来没有如此憎恶过霸权政府。

面对残破花瓣纷飞的惨烈场面，冬兵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一束花的存在。

一场混战之后，T’Challa怒气冲冲地看着美国队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队长？”“为什么你一直在维护那个通缉犯逃跑？”

Sam想这有什么奇怪，你这只黑猫看起来就要致人于死地的样子，正常人都会维护自己的老朋友的，更何况这可不只是老朋友那么简单。

Steve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Bucky是我的，我护着他有什么奇怪？”

T’Challa似乎被噎了一下，眼神也变了，那神情Sam懂，自己当年也有过。

想不到你是这样直白不要脸的美国队长。

说好的美国精神正直严肃大兵呢？

三个大男人被押在一辆车里实在挤得慌，Sam不喜欢过于僵硬的气氛，于是转移话题：“喂，他的笔记本里写了什么？”

他指着刚刚被士兵强行要求没收却被队长怒视着要回之后一直撰在手心里的属于冬日战士的笔记本。

多半是零零碎碎的记忆吧，一定是的，真是个可怜的家伙，猎鹰想。

他看过冬兵被洗脑的视频，从那时候起感觉就不讨厌他了。

Steve将本子抓得更紧了点：“当然是关于我的一切，可怜的Bucky，他没什么途径去弄我们过去的照片，以后我会多送点给他。”

“你觉得这样他就可以逃脱罪责？”黑豹忍无可忍地开口，“我不管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想救他没那么容易。”

美国队长的眼神变得冷厉而轻蔑：“我也跟你说明，殿下，首先Bucky没有罪，我确定他是被诬陷的。其次，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救他，我现在忍受你们囚禁他，不过是希望你们还他一个公道而已。”

猎鹰表示自己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就是美国队长，你得习惯他的无所顾忌。

关押冬兵的笼子看起来滑稽可笑，但只要他的Bucky暂时是安全的，Steve觉得尚可以忍耐。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并不介意当做一场辩论赛来开展。

虽然他不是爱说话的人，但也没觉得自己不善言辞。

于是面对钢铁侠苦口婆心的劝说，最终他只是给出了一个言简意赅的答复：不签。

“好吧，你到底要怎么样？”Tony无可奈何地看着油盐不进的美国队长，他都已经搬出Barnes的待遇问题来劝诱了。

签协议是不可能的，Steve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不过他倒是还想有一束玫瑰花。

就算很不合时宜，他仍然很想将那束花送出去。

钢铁侠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嘿，我们现在说说正事行不行，把协议的事情解决了，不管你要泡哪个妞，我可以帮你包下全美国的花店。”

Steve表示，正事其实一开始就解决了，协议他不会签，而且他要全美国的玫瑰花干什么，浪费。

TonyStark又一次不是很想跟这位美国队长说话了。

然而一刻钟后美国队长真的手捧玫瑰花出现在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很讶异，他从哪弄来这么违和的东西。

Steve却觉得各人的惊讶毫无道理，难道他们完全没注意到大楼一层隔壁就有一家花店吗？

他不过是给了一个崇拜他的小员工五十块钱，请他代为买花罢了。

多简单的事情。

然而事与愿违，冬兵暴走了。

Steve刚买的花被冬兵的铁手捏成了玫瑰酱。

可终于美国队长还是留下了他的Bucky，用自己的双手，拼尽全力。

冬日战士还在昏迷，美国队长站在他面前，表情凄然。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通缉令，这两个倒霉家伙只能躲在阴暗废旧的工厂里，前途未卜。

Sam突然觉得大家都有够倒霉的。

于是他没等Steve开口，就弄来了一束玫瑰花。

有时候我真佩服我自己，Sam自豪地想。

冬日战士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美国队长手捧一大束红玫瑰，蹲在他面前，目光如炬。

Sam看见他微微打了一个寒颤，估计是觉得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

“你喜欢吗？”Steve充满期待。

冬兵缓缓地摇摇头：“不喜欢。”

美国队长炯炯有神的双眸瞬间黯淡下去：“是吗？那你喜欢什么？”

冬兵真的思考了一下：“嗯……重型狙击枪？”

这个真没有，Sam想。

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了，美国队长总会想法子给他的狙击手弄来一架的。

不得不说Sam现在觉得自己挺赞同冬兵的审美，捧着狙击枪的冬日战士要比捧着玫瑰花的冬日战士顺眼多了。

这之后美国队长就没提过玫瑰花的事了。

 

 

 

Sam觉得队长的情人节回礼送不出去挺遗憾的，尤其是当他又一次见到冬兵的时候，对方已经躺在了冷冻舱里，无知无觉。

整个医疗室空旷而静谧，唯余电子仪器的嘀嘀声不时想起，待得久了，这白色的单调总让人觉得自己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然而无事可做的时候，美国队长可以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

“我以为你会用玫瑰花装饰这里。”Sam半开玩笑地说。

他不想看Steve流露出的消沉，仿佛心灰如死一般。

而美国队长却终于没有开口，Bucky不喜欢，那么再美的鲜花也没有意义。

不喜欢的到底是玫瑰，还是他这个人？

“最近你好像很忙？”Sam觉得自己有段时间没看见队长晨跑了。

Steve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我晚上要工作，白天还要训练你们，是有点累。”

“最近形势很严峻吗，你晚上还要忙？”Sam觉得肃然起敬，“偶尔我也可以替你值夜班的，队长。”

“不关复仇者的事。”Steve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接了份画漫画的工作，只能通宵赶稿，不过稿酬还不错。你知道，布鲁克林的房价越来越贵了。”

于是机智的猎鹰沉默了，不打算接上这个话题。

他当然知道Steve为了什么迫切地想买布鲁克林的房子。

给我亲爱的Bucky一个温暖的家。美国队长大义凛然地说。

“我们需要一个大房间，阳光充足；一个书房，有舒适的懒人沙发；还有客房，到时候你可以来做客，山姆，有客人来往的房子才是充满人气的家。”Steve满脸幸福地构思着。

Sam想，有奋斗目标而努力工作的人真令人羡慕。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安稳地踏上美国国土的机会，能在布鲁克林购房的资格，以及另一位男主人踏进温馨小屋的时刻。

“恕我直言。”Sam吐槽道，“队长，我知道你如此迫切地想看见你的Bucky，但你不觉得房间里他的照片有点太多了？”

“多吗？”Steve环顾四周，满眼皆是温柔，“能找到的还是太少了，这张是Bucky刚参军时的证件照，这张是他加入咆哮突击队后照的，这张是我俩讨论进攻路线时记者照的，这张是……”

“这张是圣诞节他拉着你去照的。这张是他的高中毕业照。”Sam翻了个白眼，“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现在已经对每一张照片的来历了如指掌了。”

“可是还有很多没找到，”Steve回想着，“救他出来后我们拍过大笑的合影，后来还有几次宣传他陪我拍了几张，还有………………”

Sam并不想听这些，他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他在听自己的舍友捧着自己女神的几张照片絮絮叨叨。

他只是不想每次走进队长的房间谈事情，都好像进了Barnes展览馆一般。

有时候他想委婉地劝一劝队长的时候，Steve只是蹙起了眉头：“我只是希望Bucky回来之后，能熟悉这里的环境，我想给他个惊喜。”

Sam觉得自己没啥好说的，你是队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T’Challa有时候也想，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收容美国队长，相当于公然与联合国挑衅。

当然，他倒不是怕了谁，瓦坎达有豹神保佑，那些国际间的威胁和抗议自然不值一提。何况若不是那个愚蠢的协议，他的父亲也不会因此无辜丧命。

只是很多的小人行径，会搅得你永无宁日。

当他在首都附近解决一波国际特工的时候，接到报告，又一伙偷振金的匪徒正在密林里狂轰乱炸。

此刻美国队长一行人正在国外清除某处九头蛇的窝点。

有点头疼，T’challa想。他现在方明白守护的不易，不论是瓦坎达珍贵的振金，还是他答应替美国队长看顾好的宝贝。

有人珍惜的东西，便是无价。

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已将冬兵的冷冻舱搬到地下密室，然而那终究是医疗大楼，经不起炮弹的不停袭击。

T’challa想他总得亲自去看一看比较安心。

然而刚踏进那一层楼，外面传来的巨大声响令他站立不稳，紧接着墙面开裂，灯光熄灭，呈现随时会坍塌的危势。

看来这次敌人的武器比他想象中厉害太多。

一个医生的惊呼将T’challa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黑暗中他只能打开自己手表上的照明设备，却是纷落而下的石块砸中了控制台，连备用电源都无法启动。

而冷冻舱虽然结实，没法控制温度时极有可能将冬兵活活冻死在里面。

他只能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帮忙，硬生生将舱盖掀了起来，就在此刻再次传来一阵轰鸣巨响，T’challa跌坐在地上，恢复平静时发现四周的路已然被石块堵得严严实实。

这下好了，连他自己都出不去了。

此刻他借着微光看去，冬兵的头发上却开始结了厚霜，身体也轻微抽搐起来。他询问地看向医生，医生只好回答，这是骤然解冻的结果，体温已经很不正常了，如果不快点给予恢复的话，要不了八个小时他就可能因为血液凝固而死。

很好，T’challa想。连他自己都被困在了地底，信号也传不出去，天知道外面的战况怎么样了。如果Barnes真的死了，他不知道那位美国队长能做出什么事来。

当初就不该揽下这堆烂摊子，他为什么要告诉对方自己这儿有医疗冷冻舱呢？

他全身上下只有一身振金服装，然而这不足以让他能撞开厚厚的石板找到楼梯，更不要说带着一个毫无意识的Barnes离开。

豹神保佑，他祈祷着。

不知过了多久，T’challa听到了微弱的敲击声，接着越来越清晰，终于轰地一声，厚重的石板被击穿了一个洞。

有东西从他耳边呼啸而过，T’challa想他知道那是什么，最完美的振金发出的声音。

确切地说，美国队长的新盾牌。

但这似乎不可能，他们应该尚在地球的另一端对付九头蛇，即使搭乘最快的飞行器，也没那么快能赶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至少Barnes不用死了。

美国队长怎么可能允许他的Bucky死掉呢？

“陛下，你还好吗？”Steve的身影出现在缺口处，高大魁梧，充满了安全感。T’challa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而美国队长已经三步两步地冲到了冷冻舱前，轻松地背起了冬兵。

他们都久经沙场，并不需要过多语言，T’challa立刻指引着往医疗室方向去。当终于有很多医护人员接手，冬兵被推进手术室后，Steve才颓然地坐了下来。

T’challa注意到他的衣服上尚有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而美国队长的指尖也在微微发颤，或许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镇定。

冬兵醒在阳光灿烂的清晨，美国队长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目光中是掩藏不住的温柔和担忧。

T’challa带着医生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他觉得自己还是出去研究一下新的机械臂好了。

“我睡了多久？”冬兵终于开口。

Steve搓了搓手：“并没有多久，半年吧大概。我不是特意叫醒你，只是意外，你知道，炮弹什么的，破坏了医疗室……”

“我明白。”冬兵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将我解冻。”

之后他们相顾无言，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其实彼此之间，从来也不需要那些解释。

看到对方在身边，只觉得安心罢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Steve心里有点紧张，只是半年而已，但于他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他的Bucky没有说话，好久之后才露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意，这让Steve瞬间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你知道吗，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一年情人节，你和我都被姑娘甩了，我干脆送了你一枝花，所以这就是你一定要塞给我一束玫瑰的原因？”

也是，也不是。Steve很为难，这要怎么说呢？

他对Bucky的感情，可以很坚定地告诉别人，可面对当事人，开口难如翻越千山。

他是美国队长，可以教训得别人哑口无言，但总有一些话题，他是没有那个勇气轻松地说出来的。

怎么样才能转移冬兵的注意力呢？

“如果你不打算把自己再冻起来的话，跟我去毁九头蛇的据点怎么样？”Steve发出了邀请。

事实证明这是个很棒的提议。

冬兵的脸上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们在瓦坎达的王宫停留了一周，就为了等新的机械臂完工。

Sam觉得这是他认识美国队长以来，对方笑得最多最放松的一个星期。

 

 

 

美国队长带回了他的狙击手，战斗效率都上了一个新台阶。

新的机械臂很完美，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而且掌控度更灵敏，冬兵试用后很开心地对T’challa表示了感谢。

有些人天生注定该成为战士，就连黑豹看过冬兵在战场上的射击技术后，都很庆幸自己不曾成为他的目标。

不然一天到晚防着这么个对手，还真是一件让人觉得活着就很艰难的事情。

Steve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但他又敏锐地发现，他的Bucky并不开心。

经历了那许多事情，满腹心事也并不奇怪，但美国队长绝不喜欢这样的情绪一直环绕着他所钟情的人。

可漫长七十年的累积，也不是他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将其抹去的。

所以冬日战士依旧是团队中最沉默的那一个，在战斗结束后默默地擦拭和调整武器，或者叼着绷带在自己的伤口上涂药包扎。

Steve总觉得他们俩应该互相帮对方处理伤口才对，过去他们一直是这样做的。

情绪的崩塌是在平静的午后，没有任务可出的他们可以尽情享受日光浴，其他的成员各自散去，Steve如往昔一般看着冬兵。

“Bucky，你想去干什么？”他问。

这样好的天气，说去练枪法，连冬兵都觉得太煞风景了。

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勉强笑一笑：“随便走走？”

美国队长因为这简单一句话，却是舒展了眉心。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皇宫的花圃旁，大片的红玫瑰娇艳欲滴，Steve再次想起了那个他未曾送出的回礼。虽然别人看他总有些古板的性子，可年轻人骨子里的浪漫细胞总不会被岁月磨灭，他也有故意将冬兵带来这里的打算，或许在这绵延的玫瑰花海中摘下一朵来，更容易打动人。

有时候他会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可笑，他的Bucky不是高中校园里恋慕白马王子的姑娘们，会因了这刻意的表演而脸红心动，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或许美国队长的本质里，才是始终隐藏着一个青涩的追求心上人的傻小子。

然而未等他做些什么，冬兵的瞳孔中已经有一闪而过的惊恐，随即转身就走，如同要逃离纠缠于身后的无尽噩梦。

Steve连忙追了过去，冬兵告诉他，希望能独自待一会儿。

Steve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可也明白如果此刻放任他一个人，那么也许很快自己又会得到一个沉睡在冷冻舱里的Bucky。

“这不可能。”他抵住了门框，如同巍峨不动的山脉一般坚毅，“Bucky，你必须和我谈，你知道的，我可以接受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你也只能和我谈。”

于是冬兵也终于妥协了，他拒绝不了SteveRogers，不管是那个差点因为肺炎而死的病弱青年，还是后来一拳击穿墙壁的美国队长。

那一年他奉命狙杀一个年轻的议员，盯上目标的时候，对方正站在一片玫瑰花圃边向他的未婚妻求婚。那漂亮的姑娘笑吟吟地戴上满载幸福的戒指，下一秒从她未婚夫太阳穴穿过的子弹就摧毁了整个世界。

冬兵从狙击镜中看得清晰，尸体摔倒在玫瑰花丛中，花朵的尖刺在皮肤上划出颗颗血珠，与那致命处的血液融在一起，染艳了扑面的玫瑰花雨。

姑娘凄厉的叫声伴随着殷红的花瓣，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纵使后来被洗脑后早已忘记了那些人的名字和相貌，也本能地再不想看见这代表爱情和希望的红花。

于他而言，这只是死亡的标志罢了。

而自己活着，便已可以成为诸多人的噩梦。

一只宽大温暖的手覆盖在他完好的右手背上，紧紧攥住，仿佛再没有了放手的念头。

那天晚上美国队长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他陪着意志消沉的冬兵，就这么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Sam遇见Steve的时候，总觉得他精神有些恍惚。

“没睡好？”猎鹰奇怪地问，总觉得拥有血清的美国队长应该不至于出现由于睡眠不足而状态不佳的情况，毕竟那是可以四天四夜不合眼的超级英雄。

“没什么。”Steve笑了笑，“话说回来，我的制服是蓝色的，还不错吧？”

Sam觉得自己又一脑袋问号。

特别是后来Steve向他请教哪里有蓝色的玫瑰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不是很懂九十岁老年人的跳跃性思维。

 

 

Steve跟自己的小队队员说，最近九头蛇基本销声匿迹，瓦坎达的偷金贼也被打得四分五裂，没有外星人觊觎地球，不如休息一个月，放松放松。

所有人举手赞同，除了坐在角落里的冬兵，不过很显然美国队长无视了他的意见。

这可真奇了，Sam想。

管他的，就让这两个老年人解决自己的事情去吧，他也想偷偷潜回美国去，给睡了很久的老朋友送一束花。

而Steve也有着溜回美国的打算，他给自己粘了满嘴的大胡子，还剪短了Bucky的头发，又强迫对方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

“真酷。”他说，果然他的Bucky不管什么打扮，看起来都那么完美。

Bucky很无奈，而且他觉得Steve的伪装糟透了，这么挺拔的大胡子男人，简直就是人群中的焦点。

然而很神奇，直到他们回到布鲁克林，也没有被什么人认出来。

Steve指着一栋有白色屋顶的双层小楼说：“你知道吗，前两年我就看上了这间房子，立志存钱将它买下来。”

“所以呢？”Bucky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美国队长一脸遗憾的表情：“可惜我现在连在美国购房的资格都没有，就算它没有卖出去，我也不可能买到了。”

说话间，小楼的门开了，一位年轻的妈妈拉着个看起来两三岁的小男孩出来，还不时朝屋里喊着：“亲爱的，我在门口等你，你快一点，外面有风。上帝保佑，我可不想再看到小Jack感冒时的样子了。”

她一转头，看见院子外站着两个陌生人，愣了一下，Steve和善地点头微笑，她也笑着回应了一下。

慌慌张张套着西装跑出来的爸爸开来了车，一家三口如每一天一般很普通地离开家，丝毫没意识到站在他们家路边的是美国队长和他忠实的狙击手。

幸福而平凡的生活里，超级英雄不过是爸爸讲给儿子的睡前故事和圣诞节的手办礼物。

“看来你是买不到了。”Bucky说。

“没什么。”Steve伸了个懒腰，“很显然他们比我更能照顾好这间屋子，毕竟他们每天都会回家，而且不会有国际间谍往他们家扔定时炸弹。”

Bucky显然非常疑惑：“那你的购房计划怎么办？”

Steve不置可否，只是示意Bucky跟上他。不再去介绍什么，他们像两个漫无目的的旅行者，在布鲁克林的大街小巷穿梭，去寻找那些经过岁月变迁，却依旧能带给他们共同回忆的东西。

“其实我来过这儿。”Bucky说，“就在离开博物馆后，不过那时候脑子很乱，还有很多人在抓我，所以只能算匆匆路过，也没想起来太多。”

“我知道的。”Steve回答，当他发现冬兵的踪迹曾经在布鲁克林他们熟悉的街道出现过的时候，天知道心里是怎么样的翻腾，这也坚定了他要在布鲁克林买房的决心。

只是天不遂人愿罢了。

两个人回忆，终是比一个人多了几分热闹，少了些凄凉。

他们找到了当年很爱吃却买不起的面包店，招牌换得更大更惹眼，生意依旧不错。电影院已经拆掉，改成了一个大超市。高中还是那个高中，多了几栋现代的教学楼。只有布鲁克林大桥似乎并没有受到七十年时光的影响，巍峨得还是过去那个样子，只是来往桥上的车辆更多更新潮了。

这些地方Steve刚醒来的时候都走过，但他只感觉到了自己被时间抛弃，这里是他的家乡，却再也没有了可以容纳他的一个地方。

可今天他带着Bucky回来了，于是他们一起买了牛角面包，在超市里推着小车却什么也没买，甚至翻过高中的围墙，在操场上跑了几圈，直到被警卫发现并赶走。

Steve想，如果警卫知道他今年九十多岁了，也许不会那么凶地对他们。

不过却有着酣畅淋漓的快乐。

最后Bucky在一栋公寓前停了下来，Steve看了看四周，突然笑了：“你记得这里？”

两个人自然都是记得的，这里是Steve当年租的房子，贫穷和疾病总在威胁着他瘦弱的身体。

现在这里很漂亮，但也再不属于SteveRogers。

Bucky难得主动拍了他的肩：“是这里不会再困住你了，你值得更好的。”

荣耀，赞美，崇拜的目光，这些Steve都曾经拥有过，但那么多年过去，这些对他来说真的完全不重要了。

他想要幸福，属于自己的幸福。

平静的幸福因了出生入死，更加遥不可及，也愈发弥足珍贵。

公寓的楼下开了一家花店，Steve朝那边指了指，Bucky却是暗淡了神色：“可以了，Steve，我说过我不想再看见红玫瑰了。”

“我知道。”Steve平静地走向花店，“可Bucky你也应该知道，玫瑰不是只有红色。”

于是片刻之后，Bucky便看到粘着大胡子的美国队长从花店里走出来，手里捧着玫瑰扎成的花束，紫色，白色，蓝色，粉色，多彩缤纷。

唯独缺少那一抹醒目的殷红。

Bucky觉得这是他有生之年看到过最好看的花束。

每一朵玫瑰都新鲜怒放，它们最终的寓意都只是为了一个主题，那就是爱情。

花从来不是最重要的，更值得关心的是送花者背后的心意。

“James•Buchanan•Barnes，虽然今天不是情人节，但你是否愿意收下这份礼物？”Steve的声音很低沉，熟悉他的Bucky从中听出了紧张和期待。

Bucky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接受，那么美国队长会继续锲而不舍地送花，直到礼物被接收为止。

看，这就是他的Steve，过了一个世纪，依旧固执得令人无计可施。

他笑了笑：“好吧，我收下。”

可当他伸手去接时，Steve却将花缩了回来，表情依旧严肃，鬓角甚至有一滴汗流下：“你得想清楚了，士兵，一旦你收下花，你也必须接受一个名叫SteveRogers的男人做你的男朋友，而且不能甩了他。不然，美国队长会以无视美国精神的罪名处罚你。”

接受可以得到一个男朋友，拒绝会被美国队长处罚，听起来似乎别无选择。

于是Bucky将花拿到了手里：“为了庆祝我有了一个男朋友，我请你喝一杯如何？”

Steve开怀大笑：“当然，我对此乐意至极。”

 

 

然而这杯酒终于还是没有喝成，紧急联络的通讯器里传来Sam的声音：“嘿，伙计们，好吧我并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不过听说你们也回美国了，那除了布鲁克林你们也不会去其他地方了我猜。”

“说正事，Sam。”Steve显然并不是很愉悦。

“OK，OK。”Sam连忙回应，“你们肯定没兴趣看新闻，昨天有个家伙来夺幻视的宝石，听说复仇者基地被毁得很厉害，有人看到钢铁侠被轰飞了两英里。对了，雷神也来了，说那家伙是曾经诱导LOki侵略地球的罪魁祸首，叫什么灭霸？总之是很令人头疼的人物，居然还是个外星人。地球可真是遭难体质，话说一颗人口过剩的星球到底有什么可抢夺的，我真是搞不清楚这帮外星人的想法……”

Steve顺手挂断了通讯器，电话上一个从未响起过的号码在闪烁着。

他知道是谁打来的。

然而接起时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嘿，Steve，还好吗？”

“还不错。”他看了一眼Bucky，眼角有了笑意，“你们怎么样，Natasha？”

“不是很好。”Natasha听起来有些疲惫，“Tony断了三根肋骨，幻视的情况更糟，我已经通知了Wanda他们，你呢？”

Natasha的话并未说完，你是队长，我们需要你。

“责无旁贷。”Steve说，然而他又踌躇了一下，“不过我会和Bucky一起来。”

“我知道。”Natasha无奈地“切”了一声，Steve甚至能想象她翻白眼的样子，“这里没人会在乎冬兵过去是什么样的，至于Stark那家伙，他肯让我打这个电话，说明现在的重点是怎么对付那个大块头的阿凡达。”

见他挂掉电话，Bucky有些担忧地问：“出事了吗？”

Steve点点头：“似乎还是大事。我想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和平终究要有人出手方能维护，他们是战士，永远没有太多喘息的时间。

但Bucky站在原地没动：“你确定要我去？这样似乎只能惹来麻烦。”

Steve回身，揽过他的肩膀：“听着，首先我得向大家介绍SteveRogers的男朋友，你不在场我会很糗。其次，美国队长需要他的狙击手护住后背，我还不想刚谈恋爱就死掉。”他低头靠近Bucky的耳朵，一字一顿清晰有力：“记住，过去的那些完全不是你的错。你是英雄，这一点在我眼里不容任何人反驳。”

说罢，他转身走向他俩的车：“这次跟以往一样危险，我也同样不能保证我们是不是最后能活着。不过据我所知，Barnes中士的固执程度并不比美国队长好到哪去。”

“Punk。”Bucky将手里的花束向他砸去，“我可没兴趣关心什么美国队长。那个布鲁克林的小个子比以前更蠢了，我不看着可不行。”

于是彼此相视一笑，复仇者们的战争又一次开始，前途未卜，然而没什么比并肩作战更加令人心安。

近一个世纪过去，真庆幸又能站在了一起。

玫瑰在小小的车厢里香气浓郁，熏得人有些微醉的感觉。

Steve觉得这不是一场战争的开始，倒像是他俩的蜜月之旅的起点。

是注定为战场而生的战士，所以拥有这般另类到极致的浪漫。

远远间，已看见了复仇者大厦，有不同寻常的雷鸣电光传来，已是陷入了混战。

“准备好了吗？”Steve停下车，拿起了盾牌。

“没什么问题。”Bucky活动了一下机械臂，却又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嘿，你这圈大胡子确定不要摘了？”

“来不及了。”Steve抛出盾牌，一只诡异的外星傀儡从天而落，接着又有数十只出现在他们面前，露出尖锐的獠牙。

看来要进入这片区域，不苦战一番是不行了。

冬日战士端起了枪，前方是美国队长的守护之盾。

是熟练配合过太多次的彼此，什么都不需要说，甚至不用眼神，他们知道如何护得对方周全，突破重围。

他们是超级英雄，他们的责任是守护。

七十年前，七十年后。

一如往昔。

 

———————End—————